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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丝在执行狼人计划时，被新来的孩子林肯大胆而猥琐的行为吓到了……

下面开始今天的共读：《星星上的人》的第24章至第28章。

本次推荐阅读时间为20分钟左右，覆盖原书的第159页到第188页。

第24章

亚历珊德拉：2011年3月

华盛顿特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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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里的一个星期六，你带两个女儿去玩具店，让她们挑选送给表妹的生日礼物。

“也许我们可以给她买一个会唱歌的机器。”蒂莉说，“机器上有人眼识别技术，你一流泪它就知道你不开心，就会唱歌给你听。”坐在前排的你笑着摇了摇头。多奇妙啊，孩子天马行空的创造力已经成了你生活的一部分。

蒂莉的情况最近好转了些，虽然没那么激动人心，至少在改变。

你坚持听斯科特·比恩的演讲录音，读关于他的新闻。你坚信他的理论对蒂莉的治疗是有所裨益的。他提出的建议，推荐的技巧，既简单明了又易于操作，不知不觉间使你少了些无助感。

他还定期给你发电子邮件。内容虽然简短，但情真意切。他在信中会直呼孩子们的名字，询问她们的近况。“最近好吗？”他总是这么问。很明显，这是一种非常聪明的营销方式，因为这些短信，他的名字便时常出现在你的脑际。

在斯科特·比恩的讲座上，你认识了另一位来自费城的妈妈珍妮尔，从那以后你们一直保持着联系。抱团取暖，你从中得到了帮助和安慰。你们经常互通邮件，聊聊近况。你并非没有其他朋友，只是与你同病相怜的朋友实在太少。

你穿过摆满玩具的展架，打算让孩子们多逛一逛，多挑一挑。可是分开才短短两分钟，你就听到了蒂莉的尖叫。

情感的崩溃，情绪的失控，总是让你措手不及。你牢记着常见的触发因素：饥饿、疲劳、疾病；并小心避免。可问题是，有时候它的爆发让你感觉莫名其妙。你看不到任何可能的原因。

但有一点你很清楚，蒂莉的每一次失控通常都伴随着一个无法实现的心愿。比如她想要得到某样东西却得不到时，内心会产生难以形容的恐惧。她感觉自己陷入了绝境，看不到任何出路，而周围的一切忽然变得庞大无比，充满压抑。这时，倘若她不努力争取，谁知道接下去会发生什么呢？世界总是充满了不可预知。

今天的事再次证明蒂莉的失控防不胜防。

你看到蒂莉正用手猛打艾莉丝。

“住手！”你也分不清自己是吼是叫。

“蒂莉，快住手！”你冲过去抓住了蒂莉。

“我恨她。她是个浑蛋！让她去死！”

透过眼角的余光，你看见艾莉丝紧贴着货架溜到一边，跑向过道的另一头。

你紧紧攥着蒂莉的手腕。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松手！”她挣扎着，“你弄疼我了。你恨我吗？”

也许这一刻你的心中的确有恨。孩子们经常对你说，生一个人的气和恨一个人在某个短暂的时间点上是重合的，而你现在正经历前所未有的愤怒。

你无言以对，只好抿起嘴唇，松开了蒂莉。

“不。”你尽量克制着说，“我不恨你。我爱你。”

你发现蒂莉浑身都在发抖，你扶着她的肩膀，轻声细语地抚慰。你让她数数，让她深呼吸，“愤怒化解手册”上的一切方法你都试了个遍。当你确信她已经平静下来时，便把她留在原地，转身去找艾莉丝。

片刻之后，蒂莉自己走了过来。她道了歉，现在她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当你没有立即回应她的道歉，没有马上说“没关系”时，她声音颤抖着问，“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我有点生气。”你说。“蒂莉，你这样让我很为难，知道吗？你要学会控制自己。你刚才的行为让我和艾莉丝都很难堪和伤心。”

你的话对她而言是个无情的打击。你摧毁了她，当你说“你让我很难堪”时，她听到的是“你是个不长进的蠢货”。当你说“你要学会控制自己”时，她听到的是“这个家没了你会更好”。你的话像鞭子一样抽在她身上，她坦然接受着每一次抽打，直到自己遍体鳞伤。她的泪水终于滚滚而下。她开始号啕大哭，边哭边捶打自己的肚子，一下又一下。

“我应该去死。”她说，“我应该自杀。”

你倒吸了一口凉气。

小小年纪的蒂莉为何会产生如此残酷极端的想法？可这一幕你觉得好熟悉，细想之余，你发现女儿身上有着她妈妈的全部特点，你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在一个家庭中，制造问题的从来都不是孩子。

于是，从玩具店回到家后，你毫不犹豫地给斯科特发了一封电子邮件。

第25章

艾莉丝：2012年6月22日

新罕布什尔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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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早餐准备时间，斯科特挂起了一条硕大的横幅，上面写着“母亲节快乐”几个大字。可母亲节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等所有人都到齐了，他才宣布其中的缘由。

斯科特说，“我一直觉得，天底下的母亲们为她们的孩子和家庭做出了巨大的贡献，那么一年只纪念一次怎么会够呢？所以从今往后，在和谐夏令营，每个星期五都是母亲节。我们用这个节日来纪念一位最不应该却经常被我们忽视的人，来表达我们对这个没日没夜为家庭操劳的人的爱与尊敬。因此，各位妈妈，你们可以尽情放松了。换上你们的泳衣，到湖边晒晒太阳，看看书，睡睡觉。这是你们自己的时间，随便干什么都可以。”

“真希望我也是个妈妈。”蒂莉说。

“至于孩子们。”斯科特接着说，“跟我走。我给你们安排了特别的活动。”

斯科特带着我们玩了一个名叫‘犯罪者’的游戏，游戏规则是：每个人需要坦白三件事。其中两件是做过的错事，第三件是你没做过的，但尽量不要让别人看出破绽。事情可大可小，但必须是你做过的事，而且是近期发生的事。

接着，他开始有节奏地拍起手掌，然后开始有节奏地说唱：

老爸老爸我犯了错，

听我把秘密对你说；

三个当中一个假呀，

我是个什么犯罪者？

“大家一起来，看能不能跟上。”他说着开始一句一句教我们。

“当我坦白的时候，大家就不要再拍手了。”斯科特说。他伸出一根手指，“第一件事，今天早餐时的最后一块松饼是我拿走的，尽管我知道肯定有人很想吃。”他忧心忡忡地望着大家，我们都笑了，看大人承认自己做了错事总是很有意思。

他又伸出一根手指，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第二件：昨天夜里我对赖安发了脾气。”这件事几乎人尽皆知，或者至少我们几个核心家庭中的孩子是知道实情的。

“还有最后一件。”斯科特说着举起三根手指，“我最近挺记仇的。举个实例吧。这一整个星期我都在生艾莉丝的气，因为她编造了树林里有怪物的谣言吓唬杰森。”

我感觉有只手触碰到了我的胳膊，是斯科特。

“对不起，艾莉丝。”他温和地说。我真的要哭了，“你只是个孩子，况且你已经接受了劳动反思，而我却还不依不饶。所以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能原谅我吗？”

我点点头。

随后我们又回到游戏中，斯科特又教了我们另一段词：

法官大人陪审团，

请把真假来分辨；

答案快点告诉我，

有罪无罪你们判。

大伙儿开始猜测，最后发现松饼的事是他自己瞎编的。不过，此时我已经不再关心游戏的进程了……

第26章

蒂莉

时间地点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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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这样一个世界，当人们去世后，影像会从照片中消失。就像《回到未来》中男主角险些失去让父母在一起的机会时那样，只不过照片中的影像不会经历一个由模糊到渐渐消失的过程。人活着，影像在，人死了，影像就没了。就这么简单。于是，成千上万的寡妇对着只剩下她们自己的照片哭泣；成千上万的母亲对着臂弯下的空白微笑；成千上万的婴儿悬在了半空中。

第27章

艾莉丝：2012年6月25日

新罕布什尔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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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令营即将迎来第三批新成员时，我们的狼人故事已经升华到了一个崭新的层次。我们不打算向任何人提起，但我们会故意留下种种线索，让他们自己疑神疑鬼去。

星期天上午，新成员还没到。我便偷偷布置好了狼人故事的线索。我留下的线索是蒂莉的一件被扯得稀巴烂的旧T恤，还在上面倒了些自己调制的红色溶液冒充血迹。

我趁没人注意，把线索偷偷放在我们昨天选好的地点。

忽然，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猛地转身，心想怎么这么倒霉又被抓住？转过身后我才发现是赖安，擦肩而过时，我们相视而笑，并做出蒂莉发明的一个秘密暗号——双手十指相扣，伸出两根食指互相碰两下。

星期天午餐后，新营员开始整理各自的东西，我们则回到自己的小屋，和家人们体验一会儿真正的家庭生活。

今天我和爸爸正在聊着天，蒂莉从卧室走了出来，嘴里没头没尾地说着话。

“你们倒是说说，为什么我们对某些人的事知道得那么多，比方乔治·华盛顿，而对某些人，比如他的铁匠，或者铁匠的妻子和孩子，却一无所知呢？对于他们的家庭以及他们深爱的人来说，他们也是举足轻重的人啊。为什么不能给乔治·华盛顿的铁匠或者拿破仑的厨师也竖一尊雕像呢？包括你或者我，我们全家。”

“显然不能每个人都立一尊大雕像。”我说，“我们哪有那么多地方啊。”

“我懂你的意思了，蒂莉。”爸爸说，“地球上生活着几十亿人口，但大多数都是像我们这样的普通人。普通并不代表我们不重要，或者可有可无。只是我们不会像伟大的领导者、艺术家、发明家或别的名人那样被许多人纪念罢了。”

“是啊。”蒂莉附和说，并开始来回踱步，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动作，“哈蒙德一家。”她仿佛已经看到了广告牌上的名字，“说不定会有写咱们的书，或者关于咱们的电影，甚至还可能有一座博物馆。”

……

这个星期二，我正在干活，忽然听见在非常靠近我们留下狼人线索的地方传来一些孩子的声音，我环顾四周，确信附近没有一个大人，然后来到藏有线索的地方，我看到两个孩子：一个是赖安，另一个叫林肯，他比我大，可能和蒂莉差不多。

在我走近之前，他们已经看到了我，林肯凑到赖安耳边嘀咕了句什么，随后两人抽风似的狂笑不止。

“嗨，伙计们。有什么事吗？”我说。

“没什么。”赖安说，“林肯发现了一些东西，想让我看看。”他指着那些假血浆，尽量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

“哦。那是什么？”

“咳，去他妈的。”林肯骂道，“很明显是假的。白激动了一场。不过。既然你们在这儿，那就好玩多了。”

他的话既像又不像是恭维，因为他说话的语气听着格外瘆人。

我准备回去，林肯拦住了我，“你来看看这个。”他说着把手伸进牛仔裤兜，“我抓到了一只小老鼠。”

可当他转过身时，他裤子的拉链已经拉开，手里正握着他的“小弟弟”。

“你瞧。”他朝我这边跳了一下，然后肆无忌惮地笑起来。

我心里其实很紧张，甚至有种想吐的感觉。但我强忍着。

接着林肯怂恿赖安也掏出他的“小弟弟”。可我才不会傻乎乎的站在那等着他们对我再干这些恶心的事情。

“去你妈的！”我骂了一声，冲上前去猛地将他推向了一棵树。他的脑袋撞在树干上。我希望越疼越好。

随后我转身跑回了家。我不想见任何人，也不想和任何人说话。我冲进房间，随即又使劲关上。妈妈在厨房，当她问我为什么哭时，我没有回答。没什么可说的。

我躺在床上，周围一片寂静，可我自己却在不停地发出噪声，不管我多么努力地去控制都无济于事。

几分钟后，蒂莉走进卧室。她来到我的床头打算抱一抱我，这一刻，我感受到了姐姐的温暖和保护。

第28章

亚历珊德拉：2011年4月

华盛顿特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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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科特·比恩第一次来了你家。

是你约他来家里做咨询，你一度曾怀疑自己的做法是否妥当。

乔希也对他做了大量的调查，结果一周后，他很不情愿地承认，这个斯科特说的话里有几分道理，找他咨询说不定能有点收获。

斯科特·比恩格外平易近人，无论谁和他在一起都会感觉轻松自在。

他坐下后直奔主题，“跟我说说蒂莉的情况吧。”

你从蒂莉小1岁半时开始说，那是你第一次注意到蒂莉和同龄孩子在一起时的表现有些与众不同。你开始偷偷记录。小孩子的每一项指标她都能达到，有时还甚至有点超前。后来你拿她与网上的自闭症标准一一对照时也出现了相似的情况：她符合了这一条，却不符合另一条。她的运动技能不太好，但情感表达却很丰富，知道拥抱和亲吻。她不顺心的时候会情绪失控，但她又丝毫不怕和你对视。她看起来很正常，但又不那么正常。

不论最好的方面或最坏的方面，她都是个让人吃惊的孩子。她不到3岁就学会了认字读书。她很优秀，不论过去，还是现在。但对一个孩子来说，这种不符合规律、与年龄不相称的能力则是危险的征兆。它说明孩子的成长发育出现了异常。

人脑（即便聪明如蒂莉）在某个阶段的功能是很有限的，如果她在某个方面的造诣特别突出，那就意味着她在另外某个方面的能力将格外低下。

斯科特静静听着你的叙述，偶尔点下头或者问上一两个问题。你告诉他蒂莉上学的经历，她的强迫症和发脾气的毛病。

“那艾莉丝呢？”斯科特问，“她有没有受到影响？”

艾莉丝崇拜蒂莉，但有时候姐姐的举动也会让她觉得尴尬。

艾莉丝的聪明可爱与大多数孩子类似，没有那么多神秘。她的潜能就像尚未解锁的游戏关卡，思想意识也处在慢慢累积的过程。她就好比一个含苞待放的花蕾，努力吸收养分，默默成长。

“你呢？”斯科特·比恩问，“你有什么感觉？”

你发现你不太愿意谈论自己，至少不愿意用专门的术语来描述自己。你不打算过多透露自己神经衰弱的症状。相反，你说很多时候你感觉自己能行，但做起来却有点力不从心；你说你需要帮助，却不知道该如何寻求帮助；你甚至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样的帮助。

你的话语中透着绝望的气息。

但斯科特不会让你难堪。“你首先需要知道……”他说，“你并不孤单。”他前倾着身体，拉住你的手，“你相信我吗？”他问。

“相信。”你说。你的回答连你自己都感到意外。

“很好。”他说，“相信是我们的第一步，也是至关重要的一步。”

他约定了下次再来的日期和时间，届时他会见一见家里的其他人。他给你布置了作业：你要认真学习那些关于环境毒素与行为关系的手册；你要把乳制品从蒂莉的饮食中剔除出去；你要抽出某个夜晚与乔希出去放松放松。

“下次见面之前。”临走时他嘱咐说，“我希望你认真考虑两个问题：幸福和目标。这两个问题对你意味着什么？你相不相信我能帮你实现它们？”

“我……”

“不是现在。”他说，“下次再告诉我。”

随后他开门出去，走了。

好了，今天的故事就讲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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