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与六便士 | 落魄
2018-05-09 20:00:00
今日领读要点:作为坠入情网的人来说,男人同女人的区别是:女人能够整天整夜谈恋爱,而男人却只能有时有晌儿地干这种事。
月亮与六便士 | 落魄
16:26

 编者  |  东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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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 是 好 书 共 读 陪 你 共 读 的 第 53本 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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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共读里,我们仿佛和作者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告别:勃朗什的死去,施特略夫、思特里克兰德的离开……接下来还有怎样的故事呢?

 

下面开始今天的共读:落魄

本次推荐阅读时间为20分钟左右,覆盖原书的第216页到第245页。



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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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头来看一下,我发现我写的关于查理斯·思特里克兰德的这些事似乎很难令人满意。我把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记载下来,但是我写得并不清楚,因为我不了解它们发生的真实原因。最令人费解的莫过于思特里克兰德为什么决心要做画家这件事,看来简直没有什么道理可寻。

 

如果我是在写一部小说,我就会编造一些原因,解释他生活上的这一突变。但是事实却远没有我想象的这么动人。

 

当我开始叙述他同勃朗什·施特略夫的关系时,我也深为自己掌握材料不足所苦。我不知道他们如何相处,也不知道他们平常谈一些什么。不管怎么说,一天是有二十四小时的,感情的高峰只是在稀有的时刻才达到的现象。其他的时间是怎么过的,我只能借助自己的想象力。

 

但是我对思特里克兰德的性格的分析,除了因为有许多事实我不了解外,却还有另外一个更为严重的缺憾。因为他同女人的关系非常明显,也着实有令人震骇的地方,我就如实地记载下来,但实际上这只是他生活中一个非常微不足道的部分。尽管这种关系惨痛地影响了别的人,那也不过是命运对人生的嘲弄。

 

作为坠入情网的人来说,男人同女人的区别是:女人能够整天整夜谈恋爱,而男人却只能有时有晌儿地干这种事。

 

性的饥渴在思特里克兰德身上占的地位很小,很不重要,或勿宁说,叫他感到很嫌恶。他的灵魂追求的是另外一种东西。他的感情非常强烈,有时候欲念会把他抓住,逼得他纵情狂欢一阵,但是对这种剥夺了他宁静自持的本能他是非常厌恶的。

 

作为一个艺术家,他的生活比任何其他艺术家都更困苦。他工作得比其他艺术家也更艰苦。大多数人认为会把生活装点得更加优雅、美丽的那些东西,思特里克兰德是不屑一顾的。对于名和利他都无动于衷。

 

思特里克兰德是个惹人嫌的人,但是尽管如此,我还是认为他是一个伟大的人。

 

思特里克兰德并不是一个智力超群的人,他对于绘画的见解也丝毫没有什么独到之处。谁也想不到他最喜爱的一位画家竟是老布鲁盖尔。

 

“他的画不错,”思特里克兰德说,“我敢说他发现画画儿是件受罪的事。”

 

后来我在维也纳看过彼得·布鲁盖尔的几幅画以后,我想我才懂得为什么这位画家引起了思特里克兰德的注意。布鲁盖尔给我的印象是,他想用一种手段努力表达只适合于另一种方式表达的感情,思特里克兰德之所以对他同情,说不定正是朦胧中意识到这一点。也许这两个人都在努力用绘画表现出更适合于通过文学表达的意念。

 

我在前面已经说过,如果不是由于偶然的机缘到了塔希提,我是肯定不会写这本书的。查理斯·思特里克兰德经过多年浪迹最后流落到的地方正是塔希提;也正是在这里他创作出使他永远名垂画史的画幅。只有到了塔希提以后,思特里克兰德才找到顺利的环境。在这里,他在自己周围处处可以看到为使自己的灵感开花结果不可或缺的事物,他晚年的图画至少告诉了我们他终生追寻的是什么,让我们的幻想走入一个新鲜的、奇异的境界。仿佛是,思特里克兰德的精神一直脱离了他的躯体到处漫游,到处寻找寄宿,最后,在这个遥远的土地上,终于进入了一个躯壳。

 

我在塔希提没有待几天便见到了尼柯尔斯船长。一天早晨,我正在旅馆的露台上吃早饭,他走进来,作了自我介绍。他听说我对查理斯·斯特里克兰德感兴趣,便毛遂自荐,来找我谈谈思特里克兰德的事。

 

“我同思特里克兰德很熟,”他说,他身体往椅子背上一靠,点上我递给他的雪茄烟。“他到这个地方来还是通过我的关系。”


“你最早是在什么地方遇到他的?”我问。


“马赛。”

 

在我离开塔希提之前,已经同尼柯尔斯船长混得很熟了。尽管我招待了他许多雪茄和威士忌,尽管他带着一副施恩于人的温文有礼的神气向我借钱,好几块银币从我的口袋转到了他的口袋里去,我还是觉得他让我享受到的乐趣大大超过了我付出的代价。

 

他生活得并不幸福。他长期患消化不良症,嘴里经常含着一片胃蛋白酶药片。他的生活还有一桩更大的不幸:八年以前他轻率地同一个女人结了婚。有一些男人,慈悲的天意注定叫他们终生作个单身汉,但是他们有的人由于任性,有的人由于拗不过环境,却违背了上帝的意旨。再没有谁比这种结了婚的单身汉更叫人可怜了。

 

他们两人是我同思特里克兰德在巴黎最后会面的那年冬末认识的。尼柯尔斯船长第一次看到他是在夜宿店里。当时马赛正发生一场罢工,思特里克兰德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显然连勉强赖以糊口的一点钱也挣不到了。

 

第二天清晨,尼柯尔斯船长在广场上又看见了思特里克兰德正靠着一座石雕像的底座打盹。他踢了思特里克兰德一脚,把他从梦中踢醒。


“来跟我吃早饭去,朋友。”他说。


“去你妈的。”思特里克兰德说。


我一听就是我那位老朋友的语气,这时我决定把尼柯尔斯船长看作是一位可以信任的证人了。


“一个子儿也没有了吧?”船长又问。


“滚你的蛋。”思特里克兰德说。


“跟我来。我给你弄顿早饭吃。”

 

犹豫了一会儿,思特里克兰德从地上爬起来,两个人向一处施舍面包的救济所走去。饿饭的人可以在那里得到一块面包,但是必须当时吃掉,不准拿走。吃完面包,他们又到一个施舍汤的救济所,每天十一点到四点可以在那里得到一碗盐水稀汤,但不能连续领取一个星期。他们就这样吃了早饭,查理斯·思特里克兰德同尼柯尔斯船长也就这样交上了朋友。

 

这两个人大概在马赛一起度过四个月。他们的时间完全用在为了生活四处奔波上。

 

当夜宿店对他们下了逐客令以后,思特里克兰德同尼柯尔斯船长就在硬汉子彼尔那里找到另外一处歇夜的地方。硬汉子彼尔是一家水手寄宿舍的老板,是一个身躯高大、生着一对硬拳头的黑白混血儿。他给暂时失业的水手们提供食宿,直到在船上给他们找到工作为止。

 

思思特里克兰德没有证件,但是硬汉子彼尔只要有利可图(他替哪个水手介绍工作都要把人家第一个月的工资扣去),对这一点是不以为意的。凑巧有一个英国籍的司炉住在他这里的时候死掉了,他就把这个人的证明文件给了思特里克兰德。但是尼柯尔斯船长同思特里克兰德两个人都要往东走,而当时需要雇用水手的船恰好都是西行的。有两次驶往美国的货轮上需要人干活都被思特里克兰德拒绝了,另外还有一艘到纽卡斯尔的煤船他也不肯去。特里克兰德这种拗脾气结果只能叫硬汉子彼尔吃亏,最后他失去了耐性,一脚把思特里克兰德同尼柯尔斯船长两个人一起踢出了大门。这两个人又一次流落到街头。

 

我向尼柯尔斯船长打听,在那困顿的日子里,思特里克兰德有什么反应。


“从来没听他说过一句丧气话,”船长回答说,“有时候他有点儿闷闷不乐,但是就是在我们整天吃不到一口饭,连歇宿的房钱都弄不到手的时候,他仍然象蛐蛐一样欢蹦乱跳。”

 

我对此并不觉得惊奇。思特里克兰德正是超然于周围环境之外的人,就是在最沮丧的情况下也是如此。这到底是由于心灵的宁静还是矛盾对立,那是难以说清的。

 

“可是思特里克兰德要是生起气来,我看可不是好惹的,”尼柯尔斯船长回忆当时的情况说,“有一天我们在广场上碰见了硬汉子彼尔,彼尔想讨回他给查理斯的身份证明。”


“‘你要是想要,就自己来拿吧,’查理斯说。”


“彼尔是个身强力壮的大汉,但是被查理斯的样子给镇住了,他只是不住口地咒骂,所有能够用上的脏字眼儿都用到了。”


硬汉子彼尔并不是个受了普通水手侮辱而隐忍不发的人。他的权势完全靠着他的威信;一个住在他开的寄宿舍的水手对他俩说,彼尔发誓要把思特里克兰德干掉,后来又有另外一个人告诉他们同样的消息。

 

一天晚上,尼柯尔斯船长和思特里克兰德正坐在布特里路的一家酒吧间里。硬汉子彼尔在两个高大黑人的陪同下走了进来。一眼就可以看出,他已经有七八分醉意了。他正在故意寻衅闹事,他摇摇晃晃地走到思特里克兰德前边,一句话不说,嘬了一口唾沫,直啐到思特里克兰德脸上。思特里克兰德抄起酒杯,向他扔去。跳舞的人都停了下来。有那么一分钟,整个酒吧间变得非常安静,一点声音也没有。但是等硬汉子彼尔扑到思特里克兰德身上的时候,所有的人的斗志都变得激昂起来。刹那间,酒吧间开始了一场混战。当警察冲进来的时候,硬汉子彼尔人事不醒地躺在地上,头上裂了个大口子。

 

尼柯尔斯船长非常担心。他知道硬汉子彼尔是睚眦必报的。思特里克兰德叫这个混血儿丢了大脸,彼尔头脑清醒的时候,是要小心提防的。他不会马上就动手,他会暗中等待一个适宜时机。

 

又过了一个星期。


一艘开往澳大利亚的轮船到水手之家去要一名司炉,原来的司炉因为神经错乱在直布罗陀附近投海自杀了。


“你一分钟也别耽误,伙计,立刻到码头去,”船长对思特里克兰德说,“赶快签上你的名字。你是有证明文件的。”

 

思特里克兰德马上就出发了。尼柯尔斯船长从此再也没有同他见面。我尽量把这些故事叙述得生动一些,因为我喜欢拿这一段经历同他住在伦敦时的生活进行对比,当时他忙着做股票生意,那时的生活我是亲眼见过的。但是我也非常清楚,尼柯尔斯船长是个大言不惭的牛皮大王,他告诉我的这些事也有可能没有一句是真话。今后我如果发现思特里克兰德在世的时候根本不认识他,他对马赛的知识完全来自一本杂志,我是一点也不会感到吃惊的。


本期领读编者:东篱

家住彩云之南,职谋刀笔之间。

好读书,不求甚解;常写文,不求闻达。

微信公众号:dlyd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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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和六便士(精)
作者:(英)威廉·萨默塞特·毛姆|译者:李继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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